除症状，化肌瘤，调气血——三法辨治子宫肌瘤
中医书友会第1390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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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导读：思路清晰，有勇有谋，从容不迫。病难治，难治也能治，值得学习。（编辑/王超）
子宫肌瘤
作者/汪庆安
一、辨治思路
子宫肌瘤属“癥瘕”、“石癥”等范畴，多见于中年妇女。病因一般与七情内伤及不良生活习惯等导致的血气失调有关。病理特点则主要表现为瘀血、痰湿等。此病比较“偏爱”多愁善感、脾气暴躁及生活不规律之人。现代医学证明精神因素或不良生活习惯可导致内分泌紊乱，而内分泌紊乱恰是此病的主要病因。故此病的治疗除了要辨证论治外，常散心娱乐，陶冶情操，纠正不良生活习惯亦很必要。
治疗此病，我多从三方面入手。
第一是辨证论治，消除主要症状，如月经不调，白带过多等。
第二是消瘤化癥，此病早期症状多不明显，按压腹部也难以发现包块。一般都是经B超检查发现，所以只要确诊此病，就当施以软坚散结之法，使肌瘤缩小或消失。不要非等到癥瘕显而易见的时候再出手，否则为时已晚。
第三是调理脏腑气血，纠正阴阳失衡，以促使激素分泌回归正常。如果这三点都得以解决，那么此病也就基本痊愈了。
月经过多症状开始多与瘀血有关，若失血过多，气随血脱，可导致气虚不摄，加重出血。故治疗这种情况多以补虚活血为主，而经期则需根据月经量的多少及来势考虑是否止血。腹痛伴白带量多色黄多是湿热瘀毒作祟，这可能与感染有关，此时可加红藤、败酱草、蚤休等祛邪。痛经症状多与瘤体阻塞，经血不畅有关，亦可能是血虚失养所致，故多选当归、鸡血藤、丹参等去旧生新，养血活血。
软坚散结是为消散瘤体（病理产物）而设。通过病因病机分析，此病病理产物多为瘀血和痰湿，故可选半夏、白芥子、白僵蚕、乳香没药等化痰瘀、散结节。如是久病，可加全蝎、穿山甲等入络祛邪。此法的应用需视患者当前体质状况而定。如气血不足明显，慎用虫类峻品；体质较佳，气血充沛，可用海藻、甘草反药同施。
西医认为此病与内分泌紊乱有关，雌激素、孕激素受体含量高，过多的雌孕激素刺激可引起子宫局部增生而发病。女性激素失衡的主要原因有精神因素、营养因素、年龄因素等。这里的精神因素多与中医常说的情志不遂有关，属肝气郁结的居多。营养因素则可能与中医的脾虚（气血不足）相关。人过中年，卵巢功能开始衰退，女性激素分泌紊乱在所难免，这与中医的肾虚阴阳失调相吻合。故调肝、健脾、补肾可有效地纠正这个异常状态。
俗话说：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。对于那些天生性格多思善郁之女性，易患此病已在情理之中。也正是因为如此，才使疾病难以根除。即使治疗获效一时，亦难免日后情志不遂而重蹈覆辙。好比一场无尽无休的拔河比赛，让人头疼。因此，我除了劝导之外，必用合欢花。此药可安神悦志，令人无忧。对这类患者的个性来说，应该是比较对症之品了。只要她们不再轻易地着急上火，胡思乱想，那么此病也就再不会轻易地发展恶化了。
调肝之品，首选柴胡、白芍。脾气暴躁则白芍多于柴胡，重柔肝；心情郁闷则柴胡多于白芍，重疏肝。健脾可选白术、黄芪等，使脾健而气血充盛，以容养五脏及卵巢。肾虚患者依据阴阳互根互用原理，需阴阳双补，根据病情需要调节阴与阳的剂量，使阴阳调和而内分泌正常。我常用女贞子、旱莲草、肉桂、淫羊藿等。注意，没有肾虚体征不要轻易补肾，否则可能会使肌瘤迅速增大。最后再啰唆一句，女性的激素是比较善变的，随便一个情绪波动或开个夜车都可以影响到它，从而在不知不觉中加重病情。老百姓常说的三分治七分养对于此病来说是很合情理的，所以治疗时莫忽视保养。
二、用药心得
1.山楂
山楂善于活血消脂，消肉食积滞，在此处引申为消磨肌瘤，为我所必用，常与乌梅为伍。另外，软坚散结之品众多，我的习惯是，患者阳虚或有寒，用荔枝核、橘核、白芥子，患者阴虚或有热，用夏枯草、海藻、鳖甲。
2.半夏
嗜食肥甘厚味，或素体肥胖者，多为痰湿内盛。痰湿与气血相搏，发为子宫肌瘤，故治疗当燥湿化痰，行气活血，补脾助运。针对痰湿，我喜用半夏。它不仅善于燥湿化痰，而且善于消肿散结，尤其为痰核要药。
3.黄芪
卵巢囊肿中提过，此类患者必有虚证。临证发现，很多患者兼有气短乏力，小腹坠痛，舌淡胖大等气虚症状。气虚运血无力，日久成瘀，阻于胞中，形成肌瘤，又因此导致月经过多，气随血脱，加重气虚，从而病情日益加重，见气血两虚，肌瘤增大。此时当逆转恶性循环，补气最为关键。黄芪大补元气。气得补则行血有力，瘀血渐消；气得补则摄血有力，月经过多得以恢复；气得补则生血有力，从而气血充足调和。
4.柴胡
长期情志不遂，或多愁善感的人易患此病。此为肝气郁结引起。少腹胞中为肝经所循，肝郁日久，气滞血停于胞中，可发为子宫肌瘤。柴胡走肝经，可疏肝理气，宣畅气血，并引诸药直达病所，为我常用之品。为加强引经效果，可加牛膝。
5.白僵蚕，土鳖虫
本病我多按痰瘀论治。白僵蚕不仅善化顽痰，而且能散结通络。土鳖虫活血化瘀作用显著，为我治疗妇科瘀血证的常用药。在月经期，则改用三七或血余炭，因为此病多有月经过多，用三七或血余炭不至于加重出血。
三、辨证施药
1.肝郁气滞
小腹胀满，胸胁不适，善太息，月经不畅，平素情绪抑郁，舌红脉弦。用药可选柴胡、郁金、合欢花等。
2.痰瘀内停
小腹疼痛拒按，有包块，月经有血块，且经行疼痛，舌暗或有瘀斑，脉涩。用药可选乳没、白僵蚕、王不留行等。
3.脾虚湿盛
小腹坠痛，乏力倦怠，食少身困，白带过多，平素多思虑，体多偏胖，舌淡脉缓。用药可选黄芪、白术、半夏等。
4.肾虚血少
小腹隐痛，腰酸腿软，头晕心悸，月经过多，色淡质稀，色淡脉细弱。用药可选当归、女贞子、巴戟天等。
四、验案选粹
1.王某，女，42岁，月经过多6个月。
患者6个月前出现月经过多症状，经B超査出患子宫肌瘤。此后月经过多逐渐加重，每次经期都在半月以上。开始1周血量大，有血块，不甚疼痛，之后便淋漓不断，靠用止血药来停止月经。这个月用止血药亦无效，遂来求中医治疗。现面色淡黄，乏力易汗，气短懒言，小腹坠痛隐隐，月经量多，血块也多，已经半月之久，平素饮食量少，多愁善感，性善抑郁，舌淡苔白稍厚，脉弱尺沉。
诊断：子宫肌瘤。
处方：白术30g，党参30g，黄芪30g，柴胡10g，升麻10g，香附10g，当归15g，三七10g，血余炭30g，仙鹤草90g，白僵蚕15g，半夏15g，山楂30g，怀牛膝10g。
服药1剂，月经量减。4剂后，血止如常。共服15剂药，此后至今已半年，月经色、质、量、期均正常。
【体会】患者食少易腹胀，乏力易汗，气短懒言，小腹坠痛乃脾气不足之象；脾失其统，则月经量多；气虚运血无力，血滞成瘀，加上过用止血药而使其瘀更甚，故血块多；脾虚则运化失职，痰湿内生，加上肝郁，故痰瘀结于胞中，累及冲任，发为此病。由此可见，月经过多原因有二：一是脾气不足，统血无力；二是痰瘀内扰，使血不归经。方中白术、党参、黄芪补脾益气，使其摄血有力；柴胡、升麻升提以止血；当归、三七、血余炭、山楂活血化瘀；白僵蚕、半夏化痰散结；山楂消肉瘤；柴胡、香附疏肝解郁；仙鹤草补气固脱止汗，止血活血调经；牛膝、柴胡引药直达病所。全方处处针对病因病机，使气虚得补，肝郁得舒，痰瘀得化，故而月经自然得调。
2.吴某，女，38岁
月经延后1年。
患者1年前体检时发现患有子宫肌瘤，当时并无症状，但因得知自己患病，为此抑郁寡欢。此后逐渐出现月经延后现象，开始只是延后三四天，最近一个月已达10日之久。其间曾多次治疗子宫肌瘤，非但无效，反而有增大之势。原来有2处，其中大的由2.3cmx3.1cm增大为2.7cmx4.1cm，遂来我处求治。患者体胖，喜肉食，少运动，除月经延后，白带稍多外，余无所苦，只是善太息，舌淡红苔白腻，脉滑。
诊断：子宫肌瘤。
处方：白术20g，茯苓30g，甘草10g，陈皮15g，半夏20g，白僵蚕20g，海藻30g，山楂30g，川牛膝20g，柴胡20g，路路通20g，合欢皮30g。
同时嘱其少肉食，多运动。
上方服用20余剂，月经如期而至。复查B超，大的肌瘤减小为2.2cmx3.6cm，小的较前更小。患者甚为欢喜，又连服20剂，之后口服胶囊（穿山甲、白僵蚕、全蝎各等份）2个月。半年后复查B超，子宫肌瘤消失。
【体会】患者体胖，又嗜食肥甘，必然脾运呆滞而痰湿内盛，痰湿与气血相搏，结于胞中，则发为子宫肌瘤；后因抑郁寡欢，肝气不疏，故月经延后，肌瘤增大。方中白术、茯苓、甘草、陈皮补脾助运，陈皮、半夏、白僵蚕、海藻化痰软坚，山楂、牛膝、路路通活血调经，柴胡、路路通、合欢皮疏肝解郁，调情志，其中海藻、甘草反者并用，化痰软坚力量倍增。全方用药精当，患者又能坚持服药，故获显效。
五、日常保养
1.饮食宜清淡，避免过食辛辣，以及富含“激素”的食物、药物。
2.避免过度疲劳，避免熬夜，积极避孕，注意卫生。
3.多参与户外娱乐活动以保持心情愉悦，避免过度紧张、忧郁等不良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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